丕兴六十后以之行
《公丕兴书法作品集前言》
之者:书也,画也。
“丕兴六十后以之行”,是六年前我为先生刻的一方印。那时先生刚退休,开始学书学画,印文表示作为晚辈的我对先生的企盼。
六年过去,先生画得如何,且不说;单说这本章草书法集,是让我深深感动的。
敬始其事。记得是1996年初冬,先生开始向景喜猷学习楷书,帖临《倪宽赞》,喜其姿态优美,又临《玄秘塔》,学其刚健。流衍四载,忙于公务而不能专心致力。2001年退休伊始,先生放下案牍,立刻拿起毛笔投入到书法中来,向王岳中学草书,全心全意、一丝不苟地写,竟至通宵达旦。最为感人的,先生对二位青年老师,一直诚以师礼相待,使两位年轻俊彦不敢受而感动,以至一老一少,或书或写,或言或行,溶于其中,乐于其中,与时俱进。虽然先生常说退休后写字画画是“消磨时间”,但写画起来却是尽心尽力,绝无丝毫敷衍。一退休即能如此转变心神,如此专注于书画之中,虚空其心,从头做起,先生其心明也,我敬之。
直寻其旨。书法一事,说来很简单,先是用毛笔把点画写得手足完备,然后稳妥地用点画组合好单个字,再循章有序地积字成篇,这样一幅书法作品就完成了,多简单。简单,就意味没有太多的框定和约束,使人觉得书法空间大、门多路广很容易进入,就出现了拿起毛笔写了汉字就成了书法的错觉。本来,作为中国人,把汉字写的清清楚楚、漂漂亮亮是应该的,否则就是一种数典忘祖,但这只是一种实用中的书写,够不到艺术上来;简单也同时意味缺少参照和依据,自由度大,要求作者的自主能力更大,判断、选择、取向就显得十分重要,这就是书法好说不好做、做好更不易之处。先生对此有着十分清醒的认识,结合自己的实际,施行着边写边思考、随时冷静分析所学所得和边学边用。在书写的切磨中,面对没有量化标准的书法、如何判断其艺术水平高低?书法作品雅俗如何界定?书写内容对作品是否重要?书写工具到底对书法作品起多大作用?书法是构成艺术还是生成艺术?如何看待书法的艺术性和思想性?诸如此类直指书法的核心问题,先生思考多多,其智睿也,我敬之。
躬行其道。要做一事,无论想得多明白,不动手做,终于是纸上谈兵。放翁说“纸上得来终觉浅,绝知此事要躬行”,先生学书即如此。先生说,书法是“写”出来的,不是“做”出来的,刻意安排构成只能得一时之欢,非顺势书写不能获长久之乐。而无足够的作业量,又怎能挥洒自如!于是,日课数张、年课二十刀纸已是先生“家常便饭”。书法成集,或者作品平时积累的多,体貌可能丰富些,品式艺样也会多些变化;或者集中书写,需平时积累在胸中,写时心手双畅,短时间出多作品。此集作品属后者,是先生在两月内完成的,很多作品都是书成多幅,遴选择一,于之可见先生书写之功。甲子复来,花甲不惧,先生其力新也,我敬之。
作品付梓,优劣得所,已成往事。此集面世,用先生的话说是对学书十余载的一个小结,是对老师、同事、亲朋好友的一个汇报。我还以为是为明天地书写完成一个铺垫。
我衷心期待,先生明日的作品。
二千七年八月 |